“许多人说我是个案,不具有普遍意义”。7月21日,笔者在顺德采访格力电器创始人、原董事长朱江洪,请教他关于国企传承话题时,其如此作答。
以高级打工者的身份,操国企所有者的心。在一般竞争性领域,国企没有特殊的资源,却还要解决管理层级多、决策慢的问题。朱江洪感叹,当年万宝、华凌、华宝等国有企业在家电行业已经衰落,或者被并购,国企所剩无几。
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推进几年了。在家电业内,TCL已完成了管理层收购(MBO),其第一大股东已变为李东生;海信早在各级子公司推行核心管理人员持股(只能分红、不能带走);康佳今年任命了新一届高管团队,正推进各个事业单元的机制变革;长虹继去年推动新能源、物流业务登陆新三板后,最近又宣布了一批70后成为公司的核心管理层。
这些竞争性国企的改革,往往需要“三板斧”:新团队、新架构、新机制。
以康佳为例,今年竞聘上岗的新管理团队,由70后、80后当主角;机制变革方面,小家电、白色家电业务已完成改制,下一步彩电业务也要股权多元化,谋求单独上市;同时,推动业务重组和扩张,集团转型为投资控股平台,加快布局物联网产业链,不符合发展方向的资产就卖掉,主业彩电则内外销业务合并、转让部分生产基地股权,以降低成本、提高效率。
康佳、长虹等家电企业都希望通过“新老交替”,实现管理团队的年轻化,重新焕发“老国企”的活力。
其实,在竞争性国企传承的过程中,至少有两个关键点。
首先是选人。成也萧何,败也萧何。长虹早期的掌舵人倪润峰,是家电业的一代枭雄,让长虹多年雄踞中国彩电业一哥的位置,可惜他囤积彩管,后来库存跌价,让长虹陷入泥潭,他没有意识到行业已经转向买方市场。领导人的眼光、冷静的头脑很重要。
除了眼光,国企领导人还要有很强的道德自我约束能力。同样是竞争性企业,民企的激励要到位,相同的业绩,国企领导人拿到的薪资低于民企,像美的集团董事长的年薪就明显高于格力电器董事长的年薪。在这种情况下,竞争性国企的领导人更需要一种责任感和担当。
从这个角度看,优秀的国企企业家是稀缺资源。华南理工大学教授蓝海林在给朱江洪自传的序言中感叹,如何让优秀的国企老总从“制度偶然”到“制度必然”值得思考。
第二个关键点是好的机制配套。在股权分置改革时,格力电器的中小股东非得要给朱江洪及其搭档董明珠期权,让管理层与公司的利益捆绑在一起,这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他们才华的发挥。
机制怎么设计,才能把人的潜力发挥出来呢?一是放权,减少管理和决策层级,加快对市场的反应;二是有效的监督与制衡,避免内部人控制。国企老总的“59岁”现象,在红塔山褚时健、健力宝李经纬身上都曾发生过,他们都是这些企业做大的功臣,结局却让人唏嘘。
三是激励到位。与垄断行业的国企不同,竞争性国企应该采取更灵活的激励机制,最好是管理层持有期权或股份,才能充分调动国企管理者的积极性。
所以,管理团队年轻化,还需要机制配合,真正引入市场化的机制,才能让竞争性国企重焕生机。